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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里的微光成虹

1

“安静的教室里/黑白和白墙壁/窗边的倒计时/压抑到窒息……”

闲时整理旧物,涂着歌词的小纸片从书页里掉落,安静地躺在地板上,蓝色圆珠笔字迹潦草疏狂。我看向窗外的盈盈绿意,心头浮起阵阵沧桑。

把纸片塞进口袋,出了宿舍一抬眼,发现马路尽头的小块天空纯净如奶茶,仍是上第二节课的时候,我晃悠进奶茶店,要了一杯久违的蓝莓味。

离别的时候才会格外怀念,在那场肆意张扬过后又徐徐沉淀下来的青春里,梦想是单薄羽翼载不动的磅礴潇洒,一腔热忱无处挥洒,只好喷薄成没有名字的歌,一曲又一曲,多少年后再回首,才发现那缕溢出歌词的微光早已在酸甜苦辣的爱恨情仇里铺展成绚烂的虹。

2

那些勾过手指地老天荒的约定,最后也不过是最美年华里的独角戏,从开场到落幕,从彼时犹豆蔻到岁月催人老,曲终人散茶又凉几回。

犹记得十七岁的夏天,和友人并肩唱《第一次爱的人》,忽然就真的忆起从各自单薄青春里打马而过的故人,旧梦经年渐醒,时光都已泛黄,不经意间再提起那个熟悉的名字,我们霎时缄口无言,许久方才惊觉,原来故人故梦始终萦绕心怀呀,何曾散去过。

后来想想,其实散不去的不是他的影子,而是似水流年后褪了色的黑白回忆,对过客的执念同挥不去的梦想缠在一处生根发芽,浅浅深深,驻扎在心底。那时的心境,大约如同独自走过的放学路上,一抬眼总能看到绵延天际的点点灯芒,自信只要不低头,就总能循着希望走到尽头。

太惧怕光阴似水,流年无痕,就像友人忽然说,十年后,我们还能不能一起并肩唱歌?无人回答,然而我们都明白,到那时,恐怕会为油盐酱醋所累,再也唱不到酣畅淋漓唱不到泪打衣衫唱不到最初的天堂。

3

我却始终记得那个“求不得,放不下”的自己,为梦想拼搏奋斗,不曾放弃的自己,因为我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飞蛾扑火般地去追寻什么。

在那段不顾一切的叛逆时光被现实折磨得伤痕累累,暗红的血与透明的泪相融,在伤口上滋养出一朵噬魂的花。如今仍不愿去回想,彼时全身每个细胞都敏感如阮籍,时常有末路之悲,积压到最后,全部爆发在一个个辗转难眠的深夜,所有无法诉诸口的秘密被埋葬进一行行文字里,找不到出口。

曾几何时还憧憬鲜衣怒马快意恩仇的江湖,而后慢慢修炼出一颗静默坚韧的心脏,在渐渐老去的日子里笑对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再后来,心中的枯树开出淡色的花,一瓣一瓣包裹住纤细敏感的神经。

只剩下曾经的梦想,还躲在尘埃满布的角落里继续着年少轻狂。

4

很多很多年过去,当我们在茫茫人海中过尽千帆,终于找到相约皓首的良人时,也许那一段肆意悲喜的时光早就泅染进岁月的画布里,模糊成铅笔灰色的轮廓。等到一个寻常的夏夜薄暮,与友人置杯烹茶,水声三沸时说起旧事也能一笑而过。

那些青葱岁月里尚未成调的只言片语,终于也被有心人温柔拾起,巧妙地镶嵌入回忆之曲。重新戴上耳机时,无论时光波澜不惊地走过了多么漫长的路程,青春里的酸甜青涩细细咀嚼起来,竟然也有那么多值得回味的瞬间。

就像桌上的空白试卷被填满答案的刹那,窗外那丛嫩绿新芽恰好破出枝头,墙壁上倒计时终于翻到“0”的那一天,所有人参加了一场静谧而盛大的,名为成长的仪式。

这之后,于烈火硝烟中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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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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