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花

过去的春节里,总是会折一把桃花,插在厅里,这是我们最朴素的年里最朴素的花,却也让家变得格外雅致。老年人说交桃花运,不仅仅是指某人异性缘很好,还有好运来的意思。于是每家每户都会插一把这样的小粉红花在家,迎春接福。除此之外,在我们的这些小村庄似乎也没有别的花可折。

到是有一年,墩头的小霞家插着许多不一样的花,那是她妈妈在外面打工带回来的。不知道是哪个小伙伴传来的消息,大伙齐刷刷跑到她家看花。小霞美滋滋得把花瓶搬到门口,大大方方让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看个够,脸上掩饰不住的骄傲。粉红的、大红的、绿色的……全是我们叫不出名字的花,那样饱满、色彩分明、娇艳欲滴。有几棵我最喜欢,花瓣的边上有波状褶纹,薄薄的,由下而上,有的含苞,有的已绽放,盛开了的婀娜多姿,如豆蔻年华的少女,亭亭玉立、使人如痴如醉。

“这是真花还是假花?”

“是真的,你看叶子被人掐了个指甲痕。”

“哇,美得像假的一样!”

对于我们见惯了小花小草,单薄清浅的花来说,这样的花的确有一种不真实的美。我们围着,不敢碰,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一地。长大以后才知道,这种童年最惊艳的花是剑兰花。它与玫瑰,康乃馨和扶郎花被誉为“世界四大切花”,而剑兰更赢得“切花之魁”的称号。

还有一年春节前,和父母去镇上赶集,桥头上居然有同学在卖花,同学旁边有个摊子在卖对联,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我们的英语老师。和老师同学站一块聊了会,对联3块钱一副,父亲买了。聊起同学水桶里的花,是我们如今随处可见的桂枝、康乃馨、百合……百合一块五一枝,桂枝两块一枝……一枝百合可以买3棵大白菜,可以换5斤萝卜,让我去买我还真舍不得。父亲居然舍得,买了3枝桂枝,我和母亲很惊讶,他说这孩子这么懂事,得帮衬帮衬。站了一会,有熟悉的人路过,父亲见到就说"这是我女儿同学,这花多好,过年了,买点回去看看,喜庆。""这么小就这么懂事,会做生意了,我也买两枝……"于是我看见大白菜的袋子,插着桂枝,有些不协调,却充满人情味。

现如今逛花市,那琳琅满目,真让人眼花缭乱。金玉满堂、金枝玉叶、步步高升、开运竹、富贵竹、五代同堂、金桔、映山红……光听这些年花的名字就顿觉喜气洋洋。很多时候名字和花都对不上号,和父母去逛,他们总是很惊叹:“阿爸天,那么多人,好像这些都不用钱一样。”我执意要买一盘栀子花,叶绿花白,芳香素雅,甚是喜欢。父亲说过年不准买白色的花,要买红色的。于是我又挑了粉红色的百合,父亲依然拒绝,说粉红色依旧不够红,要大红的……

“那给你买个五代同堂吧。”

“这个好,这个好!”他一看,又对我嚷,“这不是你小时候种的吗?你说是五指毛桃,满树都是果子的,一样的了。我不要了,以为什么东西呢,叫那么好听的名字。”多少东西,换个包装,换个名字,飞上枝头变凤凰,转眼就高大上起来;但是对于熟悉他的人来说,一眼就能看见本质,和虚有其表的名字不相干。

“那买个日本海棠吧,大红的,这个花也好看。”我指着其中的一个盆景跟父亲说。

“我不要日本鬼子的花。”父亲居然有些生气。

“日本海棠不是生于日本,是我国的传统名花之一。”我解释。

“不是日本的花干嘛叫日本的名字?叫名字也不喜欢。以前被日本人害得还不够惨啊。”他执拗走开。我哭笑不得。

那还是买些剑兰花吧,我对这个花有感情,那是童年的我痴迷过的花。由下而上,羞赧地开着,节节高升。我们还添置了桃花、桂枝……那些年喜欢过的花,朴素的、惊艳的,多年后,依旧喜欢。正如我们的春节,年年过,还是年年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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